日居月诸 (第2/4页)
r> 可是先斩后奏——奏这个字用得不好,他只需要向一个人禀奏,自己哪里够格:“……我不敢受殿下奏报。” “得了。”他毫不留情地戳穿,“嘴上总是不敢不敢,实际上永远是你气我最多。你这是不敢吗?你就是有恃无恐。” 眼见她又要瘪一瘪嘴巴,提前轻掐住脸颊制止:“……和足够可爱。” 你就是有恃无恐,和足够可爱。 不知他是怎么把这两个词连在一起,云弥鼓了鼓脸。 “不同你说,只是怕你担心。不止你说过不必,我来前高公和秦尚书也认为冒险,不如慢慢相谈。是我实在不想于此事蹉跎,榆林和五原那边也传信来,亟待我过去。再者说,随着堆欠的绢布数量升高,明年想终止只会更难。”他松开手,让她说话,“你问我就是。问什么都行。” 云弥小声确定:“问什么都行吗?” “你不怕我写信给我阿耶吗?”她从被衾下探出一只手,“他叮嘱过我,要记下你的行程。” 他只是睨她:“不怕。你现在舍不得了。” 云弥一梗,偏偏又没办法反驳。 “问吧。”他拿双手叠在脑后,“比起被你这种没良心的小娘子不告而别,我宁愿接受拷问。” “……我同啸捷说了,只是先回馆驿而已。”云弥侧过身对着他,“那我问了?” 他就“嗯”了一声。 “此前我问过,上月是五原、榆林一带遭突厥劫掠。听啸捷提起,也说殿下一开始是打算直接北上的,后来为何又改变主意,向西来了?” 真聪明。他鼓励望去一眼:“阿弥,救济是要走严苛流程的。突厥人是来过,但究竟造成多少损失、伤及多少军民,这要州郡官吏先报灾,再另行遣监察官员检灾。确认过后,才有一系列社仓、宣慰、赋税蠲免举措。如果我直接去,当地各级官吏会怎么做?” 她认真答:“表面上会严格按照朝廷要求,赈济当地百姓。” “突厥人年年都来。阿弥觉得,这是往年百姓们能得到的抚恤吗?” 云弥明白了:“所以……” “所以我直接去,表面文章被做稳妥了,反而动不了他们。你也瞧见了,地方官有地方官的行事逻辑和利益派系。不是张口闭口天下、黎民,就能够解决。这种轻飘飘的话对他们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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