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鸾帐_三十、金淙儿相思访青阳齐锡林感情忆鸳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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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金淙儿相思访青阳齐锡林感情忆鸳帏 (第6/6页)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原,无休无止的杀戮和死亡,母亲在寒风中倒悬的血影。战鼓与铜钲的铎铎之声日夜摧残她的五感,北堂岑的躁郁和焦灼只在情事中发泄,她一定气息凶戾得像个杀神,在绝望中亲吻、撕咬、鞭笞她的配偶,用烧红的铜牌打上她的烙印——如果风雪终将埋没她的姓名,那么边峦是她唯一的遗物。只有边峦带着她的遗迹活着,她才能真的像一个人。

    这让齐寅怎么能不羡慕?怎么能不觊觎、不渴望呢?边峦是五品从将的儿子,比家主还要年长四岁,放在京师的命夫们中间,他只不过是个粗野跋扈、上不得台面的老货。可是他从来都不叫一声‘家主’,他叫她‘岑儿’,叫她‘小老虎’,北堂岑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怡然自得。这没什么奇怪的,她原本就有些野兽的底色,她是天女腹心,是北方母神引以为傲的女儿。

    “我好喜欢你。”齐寅没头没尾地感慨了一句,俯下身捧住她的脸,在她鼻尖轻轻地吻了一下。

    锡林原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心里想什么,脸上都不带出来,让人哄都没办法哄,只能冷着,等他自己消化。那晚他躲在被子里哭得不像个样子,好像全天下再无他立锥之地,谁都不要他了似的,北堂岑才终于算是逮到了机会,跟他好好说了一次话。那之后锡林就变得有点缠人,上午那句颐指气使的‘站着’听起来很招人怜爱。他现在有笑有嗔,还有点小脾气,再回想起早几年他小心翼翼,整天揣着心事的模样,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北堂岑搂着他的腰趴在床上睡,齐寅一下一下在她背上摸。

    第一次看她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多的疤,从聚金山回来以后简直都不能要了。齐寅摸她背上淡粉色的刻痕,当时华医娘说增生得厉害,没有个十几年的光景不会消下去,想是日子过得久了,现在已经变得比较平整了。她们陷陈营也真是的,小伤口用纱布乱七八糟地裹,大伤口就把刀烧红了往上烙,有的地方肉厚,从豁口里头翻出来,就用针线浸点草药汁和黄酒,随便叫个良家子进去帮忙缝上几针。人是人,会冷会疼,又不是器物。

    大概睡了半个时辰,忽然听见院内斑儿叫‘娘’,其声音之开朗,语气之雀跃,整座京师罕有。梅婴追在他后头拦,齐寅正昏沉,一下就惊醒了,拍拍北堂岑说“儿子来了。”她一骨碌从齐寅身上爬起来,神情还迷茫着,掀了被子就下地,靴子穿上了才发现没穿上衣,二人又是扯被子又是翻垫子地找了半天,手忙脚乱。北堂岑叼着簪子挽头发,厚实浓密的长发拢了两把都没梳上去,烦躁地一叹气,齐寅原本正给她系衣带,还有一侧没系上,见了这场景,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捂着脸笑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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