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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雪零落,飘飘悠悠,落在了他的肩上、身上。桓崇尝听阿父说起,中原每有泼天的大雪降落,便是久凝不化,总葆晶莹洁白。可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大雪。他只知道,江左的雪,落到地上便如碾碎的花瓣,同尘土粘在一起。这雪花,在空中之时再是纯洁,一落到地下,也会化作一滩滩黑黢黢、黏糊糊的雪泥,陡然惹人生厌。桓崇皱了皱眉,将斗篷上的兜帽往头上一罩,将马催得更快了些。......风雪渐大,桓崇到曹家时,刚过了辰时中。他方将马栓到院外,那一方深锁的大门便打开了,只见一名仆役迎了出来,道,“请问,阁下可是桓崇桓郎君?”桓崇道,“正是。”那仆役礼数恭谨,“桓郎君请随我来,我家郎君正在书房,已候多时了。”桓崇点了点头,随他入内。曹家在建康的大宅,风格与吴郡那处的别院大为不同,此处草木植株,回廊方正,颇有些久违的中原风味。再绕一座回廊,还没走几步,桓崇耳中忽闻前方传来的一阵琴音。这段琴曲之中,感情尤为激烈,其中隐含的郁郁愤懑之感,连他这个不通琴艺的武人都能听得出来。脚步越往前,那琴声便越是高亢。等两人到了书房外,那琴声正值高潮一段,曲势飞扬,义愤之意有增无减。见那仆役要掀帘通报,桓崇忽地伸臂,拦在了他的面前,将头摇了一摇。那仆役顿时停住不动了。隔着竹帘的空隙,桓崇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曹统,他坐在琴前,十根手指舞动,手下的调子却是越趋越烈,等那曲调到了感情的最高点,他忽地将手往弦上一按,七弦嗡鸣,戛然而止。桓崇一怔,却见曹统抬起头来,隔帘与他相望,口中不咸不淡道,“桓郎君来了?”他的语气极为平淡,仿佛面前不过是一个初见的陌生人。桓崇亦是隔着帘子,低头向他行了一礼,“曹公。”......仆役打帘,桓崇入内。曹统淡淡地瞧了他一眼,道,“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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