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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弃吗?可眼前之人虽与当年那个薄情郎君是同一人,却对旧事一无所知。千言万语凝在心间,终化一声喟叹。阿绮眼底微湿,摇头道:“与出身无关。门第高也好,低也罢,于我皆不过浮云。”“只是郎君非我良配罢了。郎君与我这场婚姻,终是要走到穷途末路那一步的。既如此,不如早些放手,也好免去日后一番痛苦,各自欢喜。”她语调间仿如叙前尘往事,平寂而浅淡,却令郗翰之心底未曾消退的剧痛愈甚。那痛苦自心底生,渐蔓延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令素来惯了战场刀剑,自诩坚如磐石的他冷汗涔涔,克制不住地闭目,咬紧牙关。迷乱间,他双臂收紧,将怀中之人用力嵌入怀中,仿佛溺水之人抱住最后的浮木,生怕下一瞬,她便要消失无踪。她像一剂良药。他静静地抱了片刻,心底的痛竟渐渐平复。“你未曾试过,如何知晓我非你良配?”他恍惚想起许多往事,将脸埋在她颈边,语调间渐渐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我能有今日,皆是因当年大司马的悉心教导与慷慨提携,他待我如父如兄,此间恩情,我尚未报其万一,他便猝然离世。如今我好容易娶了他的女儿,正该报答他。阿绮,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可好?”提起父亲,阿绮湿润的眼眶里,终是无声流出泪来。她忍着鼻尖的酸涩,轻声问:“郎君可知我父亲毕生之心愿为何?”郗翰之点头:“大司马毕生之心愿,便是领着北府军北上,驱逐胡虏,收复故土,保晋人从此太平安宁。”阿绮听着他的话,眼前仿佛再现了父亲的音容笑貌。她流着泪,擒着笑,道:“郎君若要报父亲的恩情,便努力北伐吧,替我父亲实现他未能尽之心愿。”郗翰之一愣,心中揪紧,隐隐泛酸:“那你呢?”阿绮毫不在意地摇头:“你我注定无缘,郎君不必念我。若当真心存怜惜,便请郎君此番离开建康时,携我同去,待日后时机成熟时,我自会离去,绝不扰郎君前途。”她言语间的疏离与毫不领情,如一盆凉水,将郗翰之心底的热意尽数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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