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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遍重复对不起这三个字。仿佛说一遍会减轻一点儿内心的痛苦一样。任意看着这样的他,胸口处涌上一股难言的苦涩之感。她双膝一软,跟任生兵相对跪着。她低头给他擦拭手上的血迹,脸上的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这是谁的错,这又是谁的失误,让他们父女落到如今的下场。她除了哭不知道说什么好。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可她却不想拥抱他。也许失忆之前,她对父亲积攒了太多的失望,以至于那份父女之情在她心底消融了许多。如今要拣拾起来太难。三人跪着哭了很久。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任生兵邀请任意在家里吃饭,可任意内心涩涩的,她委婉拒绝,说是姜智豪在家里等她,她要回去照顾他。任生兵没有多做挽留,任她走了。下午,任生兵独自去了派出所探望袁丹果。这是庭审结束后两人的第一次会面。隔着一张桌子,任生兵见到了灰头蓬面的袁丹果,服刑的她早没有昔日的神采,看起来落魄而可怜。“你来了?”袁丹果挤出一抹笑容。任生兵点了点头。袁丹果察颜观色一会儿,发现任生兵神色虽然憔悴,但脸上并没有怒气。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小声哀求:“老任,我是被冤枉的,我怎么可能干出偷骨灰的事情?他们是合起伙来坑我的。我要上诉,你要想办法帮我。”哪怕有一线希望,她是不会放弃的。余生太长,她不想在监狱里浪费几年的时光。那太可怕了。最近,监狱里形形色色的犯人在她眼前晃悠,她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晚上做噩梦。梦里全是任生兵来接自己走的画面。“你上不上诉,我不干涉,”任生兵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我是不会再帮你了。”他冷漠而疏离的语言让袁丹果表情有些慌乱。这样的任生兵,她感觉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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