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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叫来,随自己一道回了南院客厢,师徒二人再次单独谈话。妙逢时顾自走到外间小榻上盘腿而坐,食指抵着下颌,似笑非笑地偏头望着站在门前的叶凤歌。叶凤歌老老实实地关了房门,垂着脑袋走过来站好。她就知道,以师父的洞察通达,有些事早晚藏不住的。妙逢时笑了笑,开门见山,“药门弟子虽不是大夫,却终究是医家弟子。医患之间的分寸在你这里,算是彻底乱了套了。”字字都是事实,叶凤歌无可辩驳,只能沉默地听着。“你在这里融入得太彻底,甚至将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一份子,对傅凛的干预也越来越多,更甚的是,你对他的干预越来越有效,”妙逢时重重一声叹息,说不清是失望、惆怅还是别的什么,“这对他来说似乎是好事,对你则不然。”“啾啾,你作为观察者应有的中立,已经丧失殆尽了。”妙手一脉的药门弟子出外所侍之疾,通常是需少则数年多则十数年才会好的病患。出于就近观察的需要,要尽可能去取得病患的信任,彼此间这样的长久陪伴、亲近共处,其间分寸自然不好拿捏,不止病患容易对侍药者滋生依赖,有些侍药者也会失去冷静中立的心境。“如今你既已失了这份冷静中立,就很难再对他的事冷眼旁观。眼下你虽还能尽忠职守地履行记录的职责,可你心中对他是歉疚的,且这歉疚已经开始让你感到不安和痛苦了,对吗?”这番话虽是以问句结尾,却字字笃定,与事实也并无偏差,叶凤歌咬紧了下唇,轻轻点头。妙逢时深深吐纳一口郁郁之气,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榻上的小桌,“我这几日看下来,你眼下对傅凛的某些干预,对他倒是很有好处,也算功德一件。”叶凤歌的手已紧紧握成了拳,她知道,她最害怕的那个抉择,就要来了。“不过,在你的干预下,他的许多行为已经不算是他真正的行为表征,”妙逢时无奈地笑了笑,“也就是说,如今你在这儿能记下的东西,对师门来说已经不太准确真实了。师父这么说,你可觉得冤枉?”随着傅凛受叶凤歌的影响愈深,他的很多行为就成了“叶凤歌希望他是这样的”,这对妙手一脉来说就失去了用来做医案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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