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念的随笔_血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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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绳 (第3/4页)

了栽种的最佳时机,收成越来越少。母亲吃不饱饭,奶水也越来越少,我吸着乳汁,一股子烂菜叶味道,便将头偏了过去。母亲没办法,只能背上我一家家乞讨一点稻米。

    到了上学的年纪,同学都说我是跛子之女,以后也会是个跛子。我害怕极了,想象到母亲的样子,仿佛天要把我压死。我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不停的展示着我健康的腿,来回的跑。到了放学,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水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路边长满了黄色的野花,夕阳像是橘子味的糖,咬一口就爆汁,瞬间席卷整个口腔。我第一次吃橘子糖是老师奖励的,自那以后,再也忘不掉那个味道。青草泥土的芬芳扑鼻而来,老牛拉着犁缓慢的前行着,深沉的嘶鸣飘扬到远方。母亲总会在另一头一瘸一拐的走向我,肩上扛着装满菜的篓子。路过的孩子,嘲笑着母亲,喊着“跛子!跛子!”母亲仍坑着头,沉重的篓子压塌了背。我恨她为什么不骂那些孩子,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要接受这些辱骂?我故意不理睬母亲,与母亲擦肩而过,就像两个陌生人。

    我为了摆脱这一切,夜夜挑灯。在我15岁那年,我进了城。父亲第一次夸了我,说我完成了他的梦想。母亲只是沉默着做饭,打扫房间。我站在门口,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飘渺。望着眼前的田野,闭上眼睛,闻着熟悉的气味,最后一次。我当晚就收拾好行李,父亲躺在门口的摇椅上,诉说着他的命本不该如此,母亲则晃晃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递给我一件衣服,她亲手织的。

    在第一次离开家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我不知道王麻子田跛子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俩过得怎么样。我一个人住在工作宿舍里,每个月的收入足够养活自己。

    之后的一通电话又将我们连接起来。父亲病危了,母亲在电话里说。“很不乐观,回来看看吧。”

    父亲临终前,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衬得脸越发惨白了。父亲的手紧紧握住我,开始和我诉说他这一生。他从小生活优渥不知困苦,为何娶到母亲,他这一生最想成为读书人。父亲恼悔的直摇头,“诶,我应该是书生的,都怪这麻子,让人家瞧不见我的心。”我注视着父亲的脸,岁月蹉跎刻下一道道皱纹,粗糙的皮肤紧紧缩到一起,眼皮叠满了几层,蜡黄的肤色淡化了麻子的颜色。我只是淡淡看着父亲额间的麻子,手指数着时间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说真的,我没有感到难过,只是觉得时间慢的出奇。我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有那么一瞬间,父亲就是这梧桐树,凋零,衰亡,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王麻子恨我的女儿身,但他作为一个男人什么本事也没有。病魔无情的折磨着他,让他掉光了头发,脱落所有的牙齿,一点点吃掉他的肉,瘦削的脸庞紧贴着骨头。他痛苦的日夜唉叫,医院走廊嘈杂的声音,炎热天气闷热的气息,让人心生烦躁。王麻子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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