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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话会不会又打破这难得的清静,谁都珍惜这清静,因此谁都不肯先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是这样。它就是这样。有次我躺在枕头上,正想翻身装睡,脑袋突然开始疼起来,并不算疼,但我就是想撞墙。耳朵里仿佛有一万个声音哄诱我,背上的肌肉一抽,我突然坐了起来。孟潜声立刻看过来:“你干什么?”我用力按了按一边的太阳穴,想了半天借口:“我……我想抽烟。”说完我立刻意识到不对。孟潜声知道我抽烟,他偶尔也抽,都在加班或者熬夜的时候,一包能抽大半个月,远没有我烟瘾吓人。我在家都尽量忍着,孟潜声不喜欢家里一股烟味,尤其是卧室和浴室。这话头挑起得一塌糊涂,我看着他,极力想从他脸上窥见是不是准备呛我。但我们刚对上目光,他就撇过眼帘下床,不一会儿就拿着烟和烟灰缸进来。我说:“我出去抽。”他把东西搁到我跟前:“用不着。床单被套本来也要换。”我全身像被密封了似的憋闷,什么东西在脏腑间乱窜,点烟的时候手都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孟潜声全程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我被他盯着的后脑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趴着,烟灰缸放在枕头上,正好不用看他,半支烟过后,才渐渐不那么难受了。孟潜声拿过烟自己点了一根,焦苦的气味冲天而起,我转脸看他,隔着雪白的雾,睫毛掩住的半只眼睛像一潭幽水,唇边的焰点是朵橘红的败花。一月份总是反常地下着绵绵细细的雨,我心里厌烦,夜里听着这冤孽的雨声,将我变成一头躁兽,在雨里淋湿了每一根毛发。四姨太颂莲总被阴雨天唤起旺盛的性欲,我想是因为黏湿的雨类似人的体液的缘故。夜色极酽,我全无睡意,摸到身边的人,伸进他衣服里。孟潜声没有起床气,被我吻得彻底清醒了也不发火,按住我的头,只是问:“怎么了?”我浑身被火烧得骨头疼,急切地咬着他的耳朵尖,含混道:“我想做。”雨声叫我讨厌,但只有它足够无聊也足够漫长,往往是我在孤独的后半夜里唯一的消遣。什么都有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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