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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一步摧毁了顾清许的意志，那些因绝望生出的幻象啊，仿佛是狰狞的巨兽，叫嚣着要吞没他。

‘要去见他，要去找到他，要亲眼看到他是平安的，要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要……’顾清许已经顾不得自己昨天承诺过什么了，现在的他只剩下一种意识了，他要去见靳骁，无论如何！

才冲出房门，顾母就淡漠地开口了：“你要去做什么？”

顾清许没有任何的犹豫，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又仿佛是撞在了顾母的心上。“妈，我求求你，让我去见他好不好。我就只想看看他有没有事，只要确定他没事我立刻就回来，不会和他有任何牵扯的。”

顾母：“那要是他有事呢？你又准备怎么样呢？”

靳骁要是有事，要是他落下了残疾，要是他就此不再醒来，要是他冰冷得没有生气——顾清许不敢想象下去，膝行到了顾母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试图得到一丝同情“妈，你就让我去看他一次吧，就当是让我死心也好，求求你了！”

顾母突然对他温和地一笑，“好啊！”

顾清许：“真的吗？”

顾母仍旧温柔地说着最残忍的话，“嗯，你只要出了这门，妈就把这瓶安眠药全都吞下去。到时候你去医院看完了那个人，顺便还可以去太平间里看望一下我，这也算是一举两得了。清许，你说呢？”

顾清许还能怎么做呢，他抬头望向自己的母亲，她的眼里是温柔、是坚决、是毫不留情。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心尖世上的靳骁，他该怎么选！他能怎么选！

顾母看似把最后的决定权交到了他手上，但是他真的能选择去医院吗？他真的能不顾母亲的以命相胁吗？

他做不到，对不起，靳骁，他顾清许做不到……

顾母施施然地走回了房间，留下顾清许和那瓶安眠药在客厅里。夜色愈发地深沉，万籁俱寂，只剩下秒钟跳动的声音，那么快，那么长。顾清许保持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姿势，整整一晚，双腿麻木地仿佛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而思绪却是飘荡地好远——他们初见时的情景，他们一起潜水的情景，他们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