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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帝王的老丞相于立琛,拄着手杖颤颤巍巍跟到御书房,对萧桓叹气道:“陛下何苦呢?”萧桓搁下笔,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目,他也自问,这是图什么?曾经银甲横枪的男人舍命救了他,被他带回来,成了他的小狐狸,对他笑,每天等着他,依赖他,告诉他“我只有你了”。脸颊瘦削隽秀,那样苍白脆弱。侯爷?君臣?萧桓忽而发觉,不知从何时开始,林熠成了他心中一根柔软的刺,想起来就会微微地疼,就像蚌贝纳入一粒陌生又独一无二的砂,在时间和疼痛中,化为心头一颗明珠。就连他也尚不知,或许爱一个人,是从心疼开始的。他自认是个无情的人,锦妃一生为情所困,丹霄宫长年清冷,寂悲带他云游四海,见天地,见众生,但寂悲也不能帮他窥见本心。那么林熠呢,林熠就是他的本心么?午后,林熠披着大氅在廊下坐着晒太阳。外头混进来的一名侍从,趁林熠身边无人,佯作上前搀扶,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林熠没有唤人赶走这人,问道:“什么事?”那侍从问,侯爷可知自己住在什么地方,每天探望侯爷的是谁。庭中池水清波,微风拂面,林熠并没理会他的问题,淡淡道:“有话可以直说。”侍从得了没趣,不再绕弯子,只告诉林熠,侯爷自可回瀛州烈钧侯府,荣华一世不在话下,何况那位也要娶妻了,这样的日子不能长久,还望侯爷不要自欺欺人。林熠半晌未答,觉得好笑,争宠之事竟会落在自己身上,他要娶妻?与我何干,什么叫做自欺欺人?可心里偏偏有些发堵,这是怎么了。侍从看不透林熠,以为他在斟酌,又或者并不在意。“你混到我身边来,就不怕被抓?”林熠依旧不予置评,道,“可知我住在这里许久,从未有人同我讲过甚么风言风语,我猜外面骂我的人还是多数,但一句话也没传到我跟前过,想必那位一直派人守着。”林熠转向侍从,准确无误,仿佛他的眼睛完好,那条遮目锦带也并不存在一般,身上气势令人不敢轻妄:“若他知道你来,你主子打的主意还能作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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