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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子，眼睛盯着余茂那双因为艰苦甚至显得有些丑陋的手，不够光滑，不够优美，不够修长的手，布满细小的疤痕……

然后看着那个显露出来的小角，酸涩感从胸腔蔓延到了眼眶。

钟耀捂住眼睛，哑声道：“在躺进去之前，他还说了什么，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傅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划过钟耀佩戴的白手套，然后谨慎放下自己的试管，深吸一口气：“你就是余茂喜欢的人？”

天，不是傅律粗神经，而是这是怎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分别在食物链的顶端和最低端的两个人，怎么就纠缠在一起了呢。

傅律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留下了什么？”

傅律摇摇头：“没有。”

钟耀站起身：“傅先生，你需要我教你‘诚实’吗？”

傅律抿唇，有些害怕钟耀那种死神一样的气息，再三犹豫还是掏出了那个笔记本：“余茂说，在他醒过来之后，还要还给他。”

钟耀知道这个笔记本，在每段行程里余茂经常会在里面写三言两语。

钟耀接过笔记本：“我会还回来。”

钟耀压了压自己一直戴在耳朵上的微型耳机，顿了一会儿，答道：“我立刻就去，你放心。”

“我接下来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不要出差错，我会赶在最后一天回来的。”

“嗯。”傅律点点头。

钟耀摘下自己的微型耳机，交给了傅律：“我会通过这个联系你。”

钟耀快步走回营养仓，犹豫了一会儿，俯身，脸庞靠近冰冷的玻璃，慢慢地贴了上去，哑声道：“你必须要醒过来，余茂，必须！你只有这一个选择，醒过来，让我后悔，惩罚我的高傲和口是心非…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我不会再做一个胆小鬼，余茂，一定要记得醒过来……”

钟耀闭上了眼睛，神色一瞬间闪过那种极致脆弱的悲恸：“…求…你，余茂，不要沉睡太久。”

钟耀摸了摸冰冷的玻璃仓，站起来，神色已经恢复，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