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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一刻，他多么希望电话那头真就是个陌生人，而这个电话也是不小心拨错的，皆大欢喜。

然而，事实却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美好，电话接通之后那边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高赟耐着性子“喂”了好几声，那边都没人说话，但高赟知道，电话那头是有人的，即使那人把呼吸刻意压得很低，但在这么静的午夜他也听见了。

高赟的眉头越皱越深，捏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他的耐心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索性也不再装作不知道那头是谁了，冷笑了一声，道：“妈，这么晚了不睡觉打电话给我，但是又一声不吭是几个意思呢？”

一旁的尤未一听高赟叫的那声“妈”心就跟着一颤，与其说那一声叫的是“妈”，还不如说高赟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吼了一声“王八蛋”，因为高赟的语气和表情都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个样子恨不能把电话那头的人咬碎了吃进肚子里。

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戳破了，电话那头的人也不再继续沉默了，只是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儿子，你还在怨妈妈吗？”尽管是问句，但却是笃定的语气。

“知道了你还问？”高赟显然不想跟他妈客气，咬着牙道，“当初是你们不接受我的，现在又想怎么着？看我现在混得不错能赚钱养家了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了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女人低低地抽泣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着：“儿子，妈……妈妈知道当年对不起你，但是……但是你也不能就那样偷了护照就……就一走了之啊，你……知道这些年妈妈有多想你吗？”

“想我？”高赟冷哼了一声，“想我什么时候死是吧？我这么个离经叛道丢人现眼的儿子尽给你们添堵了，你还找我干什么？”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才哽咽着道：“当年妈……妈不该关着你，但是你也……也要理解爸妈的苦心，你爸爸他……”

高赟不屑地截断了高母的话，有些激动地道：“他？他是怕被人知道有个同性恋儿子会被人背地里戳脊梁骨影响他的仕途，他当时恨不得打死我！也是，我死了你们也就解脱了。”

“小赟，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高母已经泣不成声，“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