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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他这个市井贫贱出身、邋里邋遢的糙人。凌河看起来一定念过书,其实知书达理、什么礼节道理都明白,一看就是名门世家饱受琴棋诗书教养栽培的少爷胚子。他家想必曾经是个豪门富户,司机保姆环绕伺候着。然而少爷胚子一定要故意将一副玲珑剔透的外皮撕敞开来,露出内心晦涩、尖酸、乖戾、恶劣的面目,时不时翻脸刺激一下别人。这人感觉就是故意为恶,并且习以为常。指不定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比如常被父亲虐待家暴,脑子曾被驴踢坏,或者上火的补品人参鳖精吃太多了。倘若凌煌其人确实是个手上沾血的恶徒,凌河幼年时的人生必然不会寻常。严小刀把人直接拖进洗手间,摆在扣了盖子的马桶上坐着,原本相当宽敞的豪华客房洗手间即刻显得有些局促逼仄,转个身恨不得都会踩到凌河僵直前伸的腿脚。头顶的小灯将严小刀的影子打在凌河脸上,像是他用整个身影将凌公子罩在身下,平白弄出几分暧昧。凌河坐得四肢舒坦安然,面色祥和,就等着严小刀来伺候。严小刀真没伺候过别人洗澡。也不能说没有过,他给戚宝山搓过背。这是正常,那是他干爹,他得孝顺着!那时去郊区温泉别墅消遣,戚宝山头上顶一条腾起着热气的白毛巾,在暖雾缭绕的浴池里泡着,只露出半个身子。戚宝山不用搓澡师傅的,他有干儿子他还用老师傅给搓澡?那不是显得他戚爷膝下无人孤吊寒酸么。严小刀会半跪在浴池边上,手里也拿条白毛巾罩他干爹肩膀上,捶捶打打,很下力气地按着。戚宝山会笑着夸他:“手艺真不错,你能靠这双手出去混口饭吃了!”严小刀笑说:“本来就是靠这双手跟您这讨碗饭吃。”他和一班江湖兄弟们住在一处,一群大老爷们时常在院子里用冷水洗涮,或者跳进江河湖海畅游,都是港口城市海边出身的水鸭子属性。但成年男人之间,是应当有天然的界限和避忌的,除非那些性取向迥异和口味重的。严小刀啧了一声:“不然,我点两个‘钟点工’伺候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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