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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贪杯,这段时间却是离不得酒水的。他那治喘疾的方子里,有一味去皮酸石榴,须得和甘蔗酒送服,因而这阵子便添了小酌的习惯。只是酒气发散间,总不免鬓发微湿,汗流如注,便须披着外衫在院中小立片刻。脚步声来时,他正在收招。他身上的铜针才被取了小半,腕上无力,还提不得剑。因而他提在手里的,乃是一条嫩青色的柳枝。只是凝神静气间,那柳枝却未必听他使唤,只一味震颤不休,剑招尚未来得及吐出,那柳梢已像是浸在油脂里,软绵绵地荡开去了。因而他出的每一剑,都带着三分颠来倒去的醉意,即便是用柳条赶牛的稚儿,出手都比他来得精准,任谁看了都得暗叹一声。对于像他这样以冷定见长的剑客而言,这简直称得上是莫大的耻辱。但他却只是徐徐练完了一套剑招,除却小酌之后面上的潮红之外,神色不变。那脚步声丝毫不停,便要大摇大摆地冲撞进院里。解雪时一面披上外衫,一面定睛去看。只见门缝里刷地拱进来一条象鼻,儿拳似地撮起,在门板上乒乒乓乓乱敲一气。那双琥珀般的棕褐色象目,却是诚如顽童一般,连眼周的褶皱都透着点天真之气。袁鞘青养的象,也跟他本人似的胡搅蛮缠。好不容易顶开门来,偏偏这幼象又笨拙,竟是一脚踏在了象鼻上,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一滚,那背上的酒葫芦被颠弄得叮当作响,酒水当即淌了满地。“蠢物!”门外有个声音笑骂道,“连酒都送不成!”他更是不知客气为何物,施施然往院里一迈,一面将昆仑奴面具一扯,露出一头汗湿的鬈发。浓眉厉目,鹰视雕眄,不是袁鞘青又是谁?那昆仑奴面具甫一摘下,便露出他颧骨上结结实实一道血印子来,才结了薄痂,乃是柳条抽出来的。——他前日里只是尝了点腥味,便颜面受损。解雪时皱眉道:“早上不是刚送过吗?”袁鞘青道:“待会要取第八针,我怕你熬不住痛。”解雪时当即闭口不言,心里却打了个突,暗自思忖起来。无他,这取针之人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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