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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神经!”陈荏也这么觉得,鉴于这位是他的人生寄托,难听话他就不说了。“一礼拜时间你们就做这个?”林雁行愠怒道,“江淑惠你对得起你爸妈交的学费嘛?”“哟,林少爷教训我来了哈?”江淑惠将一段陈荏织得不太好的袖口拆掉重新织,手里不停,“我爸我妈都是小老百姓,培养我的确不容易,但我不能眼见着同学没衣服过冬啊,咱都有爸妈嘘寒问暖,荏荏可没有。”陈荏笑道:“惠惠,别这么贴心啊。”“亏你还笑得出来!”江淑惠说,“看看你身上那件毛衣,袖口都散线了,前胸后背全是虫蛀的洞,你有脸穿我都没脸看!”陈荏笑得更欢了:“过夏天忘放樟脑球了嘛!”当然并非由于保管不善,这件土黄色的毛衣是继父的。他的衣物不是来自于继父淘汰,就是捡亲戚或邻居家孩子的,这件毛衣从小学五年级时转到他身上,从此就像生了根,多少个冬天过去都没能替换。一开始衣服下缘齐到膝盖,穿到学校去,小同学们都笑话他,他只好将衣摆折起来塞进裤腰,硬把自己塞得肥厚了一圈。后来长高了些,衣服齐到大腿可以穿了,但衣袖还是要卷几匝……毛衣一年年地旧,一年年地蛀,过去妈妈不管,他也不敢提,现在倒是有钱能买件新的,但他舍不得。这么多年他都想通了:穷人嘛,首要任务是吃饱饭,活下去,直到能捯饬自己外表的那一天。青春期那特有的虚荣在他身上可一点儿没有,他只要暖和,不在乎袖口是不是散了,何况他现在学会了给绒线衫补针。江淑惠问:“荏荏,你哭过没?”陈荏抬起低垂的眼睛:“哭啥?”江淑惠说:“我要是像你这样,就天天哭了,我不要穿破衣服。”陈荏笑:“噗,小丫头片……”林雁行又拍桌,松开手,手底下是几张百元大钞:“买去。”“商场买去啊!”林雁行低吼,“织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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