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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指曲一啸的无名指,说:“我就是觉得,你这样深思熟虑的人,却对自己的喜事一声不吭,有点不明白。”“那该怎么办?”“至少庆祝一下,你们那么般配,该让所有人为你们祝福。”丁创说。他的话让曲一啸的眼睛里带上笑意,丁创有些迷惑,以他对眼前人的了解,又认为曲一啸是应该是高兴的。“所有人……那真有点困难。”因为感冒曲一啸最近有点咳嗽,嗓音略微沙哑,不欲继续说下去:“晚上没人,你回家吧。”“我看你弄一会儿,反正回去也没啥事。”丁创算是小师弟,跟在曲一啸身边好几年,人机灵又肯学,有一颗炽热的心,还有一张话唠的嘴,什么都敢说。他凑近看,灯线下曲一啸的手显得没有什么血色,由于用力而骨节突出,修长的手指摆弄着一枚小巧成形的枇杷色印石。石头的质地看起来光泽透明,经过加工后石身上呈现出细致的纹理,仔细观察那是一条蜿蜒盘旋的卧龙,气势磅礴仍如排山倒海。丁创拿手小心触碰,连声赞叹:“曲哥,这田黄忒贵,真不知他们哪儿弄来的,又不好刻,你真厉害。”“你也可以来试试。”“不了,弄砸了这玩意儿我赔不起。”丁创也不看他操作了,退到三丈外,出了客厅拿起背包喊道:“下回吧,哥,我先走了啊。”“注意安全。”夜里闷热得难受,虫蝉沸腾。屋中宁静,石头上的墨印渐渐被刀尖切开,形成一条不深不浅的沟壑,曲一啸动作流畅,刻意放慢下刀的速度,不敢像平时那样随心所欲。这块只有两指深宽却寸土寸金的石头,一旦弄残了便得不偿失。拂去多余的粉末,一个“富”字铺满在半个石面上,石面太窄,字太复杂,因此线条要细,布局更是要搭配合理,曲一啸先查了书,在稿纸上设计完好,才放心思到石头上。怪的是古人多将“富贵”二字描得圆润可爱,少有尖细之体,为了追求这样的人生形态,世间的人踩着泥血而上,就好似这滔滔几笔,写起来容易,篆刻起来难。一个人弄到八点才收工,闭眼缓了缓酸涩的眼睛,窗外面果然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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