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甚尔(归来) (第3/4页)
到皮毛下肚子里传来的微弱心跳,迟钝的雄性才恍然大悟。 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山谷里第一次响起狼崽稚嫩的嗥叫。小狼们渐渐长大,等到他们褪去幼生的茸毛,和他们披着狼皮的母亲一样威风凛凛时,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很久以后,狼夫妇孩子们的足迹遍布这片生机盎然的荒野。月明星稀的夜晚,高耸的群山和深邃的峡谷便会唱起嘹亮的嗥歌,这是狼群之歌。 某个月圆之夜,预感自己死期将近的人狼安然卧在伴侣的膝头,永远合上了那对闪闪放光的金色双眼。他平静而又满足地迎来自己的死亡,生命的消逝是必然,唯有死亡永恒不变。 意识消散以前,有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迷迷糊糊地想:况且死时并非孤身一人,倒也不算特别差。 沃尔夫·温特斯在摇晃的越野车上醒来,对面坐着这次行动的队长。 光头黑人手里握着一支雪茄,污渍斑斑的军裤上搁着放有火柴和香柏木片的雪茄盒。“你醒了?不过我可没有多余的分你,这是最后一支了。” 他缓慢摇头,“谢谢,我不抽烟。” “那可真是太他妈的好了。”他咕哝一声,西班牙语说得又快又利索,像出膛的子弹。满载雇佣兵的越野车颠簸着前进,黑人粗大的手指三次都没捻住盒子里细小的雪茄火柴。 “草他妈的活见鬼了。”干这一行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显然对这位体格彪悍的男人而言,连续几次没有摸到火柴是个不好的兆头。 他粗鲁地咬住来自瓦哈纳的金贵雪茄,活像叼着根德国香肠的杜宾。浑浊憋闷的车厢空气混入淡淡的烟草香气,这使得雇佣兵身上的汗臭和枪械的火药味更加突出。 一条幽蓝色的细长火焰照亮队长胳膊上文着的幸运女神,“用这个。”沃尔夫·温特斯面无表情地说。 用喷火器点烟,疯狂的家伙。 负责这次行动的队长干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活,像对面亚洲脸那样能干事还少的家伙确实不多。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拿钱办事,干完走人。黑人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片香杉木,撕成条状,放到火上点燃。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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