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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往事】十 (第6/8页)
,已经穿了一件棉T恤。 单人床空间有限,挤一挤两人还凑合。我挺尸一般紧贴墙躺着,连呼吸都那 么直挺挺的。母亲在旁边坐下,一声不吭地盯着我看。老天在上,那一分一秒就 像在针尖上一样难捱。在我几乎要忘记怎么呼吸的时候,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小手紧拽我的肩膀,连身下的床都在发抖。这种金灿灿的笑令我至今难忘。一时 间,井喷的欢愉爬满光晕,再被烛光洒向房间的角角落落。在我恼羞成怒的抗议 下,母亲才停了下来——她几乎要断了气:「你,不用,枕头啊?」 「不用。」我哼了一声。 「真不用?」 「真不用。」说完,我也笑了起来。 「不用好,不用我可就舒服了。」母亲大大咧咧地躺下,不再搭理我。良久, 她又弹了弹我的肚子:「就这么睡啊?」我愣了愣才坐起来,去够脚头的凉被, 不想屁股被母亲轻踢了一脚:「哎,裤子不脱?」我扭头扫了一眼,母亲枕着双 手,二郎腿高高翘起,满脸的戏虐。老实说,是阔别已久的戏虐。 「看啥看?你个小屁孩还一本正经。我是你妈,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见过, 还怕我看?」母亲晃着脚,声音松弛得像发酵的面粉。我这才发现她的半截裤腿 都是湿的。 我脱掉裤子,迅速钻进了凉被里。母亲轻笑两声,起身吹灭了蜡烛。我依旧 直挺挺地躺着,但不用余光也知道,母亲正在脱裤子。然后她进了卫生间,很快 就又出来,在我身旁躺下。母亲把凉被提到胸口,扭脸问我:「冷不冷?」我摇 了摇头。母亲呸了一声:「说话,黑灯瞎火谁看得见?」我只好说不冷。母亲又 是两声轻笑,抬起脖子,把枕头往我这边挪了挪。我当然也不再客气。母亲咂了 咂嘴,幽幽地说:「要脸?」轻盈的气流拂在脸上,潮湿温热,柔软香甜,我不 由把身子挺得更直了。 至今无法想象那一晚是如何煎熬过去的。我把自己绷得像块案板上的咸鱼干,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能无限缩小,成一条直线,成一点。可即便 如此,恐怕也无法避免碰触到身旁的母亲。那种光滑与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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