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_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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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第1/4页)

    



    岑冬在一片阴暗中睁开眼,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珠玉落盘,清脆细密。

    昨晚扬城下了一整夜的雨,到了早晨还飘着毛毛细雨,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水汽弥漫。

    南方的五六月是梅雨季节,阴雨绵绵一连好几天都不得安生。

    岑冬是被楼下的摔门声吵醒的。震耳欲聋,像是故意摔给某人听的一样。她裹着一床薄毛毯,此时被惊出了一身汗,脖颈湿滑,发丝交错粘稠,浑身湿热的像刚出汗蒸房一般。

    厚重的深色窗帘裹住一整个天色,周遭阴沉暗默。岑冬拢了拢微湿的耳发,别在耳后,掀开毛毯,脱了睡衣走向浴室。

    浴室有一个落地镜,是她叫老严放置的。平面光整,在满目纯白的瓷砖中泛着亮光。在封闭严密的小小空间里,像是一个格格不入又或者难以启齿的秘密。

    岑冬走到镜前,视线落在镜中稍稍及胸的发尾。黑长的直发,柔软亮丽,泛着光泽,湿湿滑滑的遮掩住一抹酥胸。

    岑冬盯着发尾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摸向洗手台的剪刀。刀柄光滑冰凉,咔嚓一声,脚下落了一地碎发。

    她看向镜中,发尾落在肩头,皱了皱眉,又是一刀下去,最后终于才满意了,带着满身碎发进了浴缸。

    热水洗净满身污秽,和汗水混合流进下水道。岑冬在一片弥热中,满脸潮红,嘴角溢出低低呻吟,热气氤氲的浴室里,玻璃窗上刻印下她满眼迷离。

    窗外依旧是不停的细雨,遮蔽了人眼和一整个世界。在这个普通夜晚,有人酩酊大醉笙歌乐舞,有人守着空窗孤枕难眠,还有人沉迷欲望放身纵乐。

    同一个夜晚,世界万千。

    下楼时天光大亮。老严候在饭桌旁,抬眼看到岑冬时有些惊讶,“小姐,你的头发......”

    岑冬摸了摸发尾,无所谓地笑笑,“没事,下午放学去趟理发店就行了。”

    她一刀下去,剪的整齐,看着有模有样的,倒不算太糟糕。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岑冬咬了一口三明治,顺着牛奶咽下去。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味。

    像是被胃酸侵蚀后的酒臭,从阁楼上传来。下人从厨房出来往楼上去,路过餐桌时看见岑冬,弱弱地叫了她一声小姐。

    呕吐声从楼上传下来,一阵阵,恶臭蔓延了一整个餐厅,但岑冬却像是失嗅了般全无影响,将手中的三明治吃完,这才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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