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巴掌印 (第2/4页)

便知他要进霍肃家。

    少年个子很高，李律师打量了一下，估摸超过了一米八五。他穿着高中校服，循规蹈矩，却没有被规矩捆束的感觉。外套半敞开，袖子撸起来露出肘关节，手提着双肩包耷拉在他腿边。他几大步便走到他面前，淡淡瞥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便闪身要屋里。

    少年关上门前，李律师再回身，狐疑地望了一眼他的脚，发现端倪：少年的右脚受了伤。看上去还挺严重的。他白色的运动鞋，布面被染红了一半。

    李律师扶扶眼镜架子摇摇头，确定了这个不良少年就是霍肃的亲弟弟。这姐弟俩，一个都没走上正道。他唏嘘片刻，闷着头上了电梯。

    门内，姐弟俩在门前眼神短暂地交汇，霍彧先垂下眼去，恭敬缓声喊：“姐。”

    霍肃抱着双臂，也不应答，落在弟弟脸上的目光又冷又怒。霍彧的呼吸变缓了，表现得像只靠近狮子的羊。

    “啪——！”

    不出意外，他先挨了一巴掌。

    他偏过头，痛感来得晚了一两秒，右脸才火辣辣烧起来。巴掌落下来了，他的呼吸反而快了些。还没等他完全摆正头颅，又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他的左边脸颊上，他鬓角挂着的汗水甩到了眼窝边，等他一眨眼，便渗入了眼眶。汗水中的盐分让他艰难睁着眼，他依旧没吭声。

    “一个月没回来，你去哪儿了？”

    霍肃的掌心震得发麻，也正渐渐热烫。

    “住朋友家。”

    霍肃歪了歪头，微仰着脖子，尖锐的美眸盯着少年，质问：“你自己没家吗？我买这个房子，原来就是为了让你像乞丐一样赖在别人家里，一个月不回家？”

    霍彧小心地抬起下巴，小心地看着她的脸。

    霍肃其人刻薄冷漠，但如果只看这张脸，真让人恨不起来。他从小到大都看习惯了，可还是忍不住心头震动。可他是只被欺辱的羊，目光不能炙热，必须像月光一样淡。克制的目光扫过她乱了的睫毛，扫过她挺直的鼻梁，落到她尖尖的唇角时，顿住。

    他的舌尖快速舔一口自己流血的口腔内壁，腥甜的血让他镇静。

    他咽下带血的唾液，用力地闭了闭眼，“姐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