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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素躺在B超室的检查床上四十多分钟了，三天前她做同样的检查是只花了五分钟。给她做检查的人换了三波，现在这位头顶上只有一缕头发的主任医师心有不甘地将探头在她的乳房上来回变换位置。冰冷滑腻的耦合剂在她的乳房上涂了厚厚一层，探头也顶得她的乳房发麻。她平静地躺在床上，听着检查室里人越来越多，议论声和电话声交织成一片。

    又过了十多分钟，她的主管医生带着上级主任医师来了，和B超主任简单交谈过后探头被放回原处。元素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的乳房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主管医生示意严素可以起来，严素好不容易擦完乳房上的凝胶，主任马上开始戴上手套触诊。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主任脸色凝重，整个检查室鸦雀无声。触诊结束，主任对主管医生说手术暂停，让严素先回病房。

    6

    这是难熬的一个上午，严素的父母满脸焦虑，他们不明白严素今天为什么这么镇静。严素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镇静，但她隐约能猜到一些，因为她的身体仍在微微发热。

    到了下午，他们被请到了主任办公室，这位即将退休的主任先是郑重其事的告知一个好消息：严素不用做手术，因为她左乳房里的肿瘤消失了。接着又满怀歉意地告知一个坏消息：他们不知道肿瘤消失的原因，但可以肯定不是医疗差错。最后他希望严素再做一次PET-CT，但此时严素已经决定今天就出院。

    严素的父母在今天的悲喜变换中情绪跌宕，母亲几乎就要跪在地上感谢上帝如来佛和玉皇大帝，父亲则是一遍又一遍询问是真的吗？这次没错吧？不过最后好歹恢复正常。

    7

    严素在收拾东西的间隙给王二发了一条信息：“医生说肿瘤不见了，我不用做手术。”

    一小时后才收到王二的回复：“真的吗？”

    “我操，奇迹降临。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饭。”

    严素看着最后一条回信，噗嗤笑出声来。